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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俗大典的地址就设在县学,县学教谕顾清歌、训导黄炫忙里忙外,团团乱转。一个负责县学内的各项安排,一个负责在县学门口引导来宾,赴会的各部落首领们服饰各异,至于一些身着汉族服饰的保长里正,其实也是胡族,只不过他们的村寨早已被同化,这些人是对易俗一事最不抵制的人。
及至日上三竿,花晴风和徐伯夷、王主簿还有叶小天才陪着两位钦差来到县学。李玄成昨夜没有睡好,脸色看起来很是憔悴,他的心碎了,整整一夜,他辗转反侧难以安眠,一想到那样一个百媚千娇的人儿,居然被一砣狗屎给占有了,他的心就像刀扎一样的痛。
但是,不管如何,人家毕竟已罗敷有夫,李玄成的希望彻底破灭,除了对叶小天的无尽嫉恨,他如今已不做他想。人应该执着,但不应偏执,可道理简单,能做到的又有几人?李玄成是那种轻易不动感情的人,可一旦动情,便无可自拔。
对于叶小天的说法,他没有想过探究真假,虽然早在金陵时他就领教过叶小天的手段,他还是没有想到叶小天会用这种一戳就穿的假消息来骗他。再者,他能怎么打听呢,堂堂钦差、当今国舅,他如何开口向别人打听人家媳妇的事儿。
李玄成在京城的时候。差点儿就被弹劾他的奏章给活埋了,到现在一想起来还心有余悸,这次担任钦差,他的随员又是朝廷魏派,没有他的私人。哪敢行差踏错一步。
林侍郎倒是休息的很好。到了县学里,见各族酋领们济济一堂,精神更是大振。他可不想李国舅那么执着于“考察官吏”,他只想尽快完成易俗大典,早日赶回京城抢夺主考官的位置。
虽然昨日已经宣读过圣旨,在接风宴上也再一次表明过两位钦差的来意,在今天这种场合。林侍郎还是代表朝廷又讲了一番话,内容不外乎是褒扬以徐县丞为首的葫县官吏,赞扬在场胡族领袖们对朝廷的忠心。
只不过今日是正式场合,又是在县学里,林侍郎不免拿捏了一把,骈四俪六,对仗工整。多用典故,言辞古朴,竟是即席口诵,出口成章。一番话说出来,就连花晴风和徐伯夷听着都稍嫌吃力。更不要说底下那班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的胡族首领们了,一个个听的昏头胀脑。
等林侍郎讲完,饱受精神折磨的众胡族首领顿时为之一振,摧残总算结束了,众人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,林侍郎不明就里,还道这番话甚得民心,不禁颔首微笑,甚感欣慰。
接下来就该轮到徐伯夷讲话了,没办法,谁让此事是他首倡呢,花晴风陪站在一旁,不自在的笑容弄得脸皮子都发僵了。徐伯夷倒也清楚到场各位首领们文化有限,没有拽文,虽然说的大白话,却也不无鼓动人心的力量。
徐伯夷讲话的时候,罗大亨正在角落里与高涯和李伯皓窃窃私语,今日借用的县学的地方,县学儒生们都被借调来担任礼宾人员,三人都在其中。高涯和李伯皓对罗大亨的殷殷叮嘱显得很不耐烦。
高涯道:“大亨,你什么时候变成碎嘴婆子了,这种事说一遍就好,用得着一遍遍地叮嘱么?”
大亨道:“你们两个,我自然是信得过的,不过……”
李伯皓马上瞪起眼睛道:“这叫什么话,难道我爹就信不过?”
大亨道:“你别跟斗鸡似的,我都是要当爹的人了,不跟你吵架。”
李伯皓更不高兴了:“你这是想说我很幼稚吗?”
大亨恼了,质问道:“难道你不幼稚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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