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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听这话,花晴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,长叹一声,有气无力地道:"叶典史,衙门没钱呐……"
叶小天一听他又要哭穷,不禁眉头一皱,道:"大人,此举关乎民心向背,就算挤挪其它款项,也得先把这件事解决了!他们狮子大开口当然是不行的,但是必要的抚恤断不能少."
花晴风吱吱唔唔地道:"这个……你有所不知,现如今县中财政,尽在徐县丞手中,本县……本县分文全无……,如今想向徐县丞要钱,无异于与虎谋食……"
叶小天听得怔住了,他看了看花晴风,又看了看雅夫人,雅夫人与叶小天目光一碰,便垂下眼睑,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着,眼中露出一抹悲哀,无奈与苦涩的意味.
叶小天心中浮起一抹不祥的预感:"花知县……不会交权交的如此彻底吧?"
花晴风讪讪地解释起来:"叶典史,云南战端一开,大量军资便要通过本县运输.徐县丞自告奋勇承担保障驿路运输的责任.本县觉得,徐县丞身为本县副手,出面担当重任也是理所当然.
若是本县承担这个责任,固然也没有什么不妥.只恐徐县丞与王主簿心生不满,一旦从中掣肘,贻误了军机.本县个人前程事小,天下和黎庶为之遭殃事大,两相权衡,本县只得应允了.
谁料,那徐县丞便因此逐步掌握了人事调动之权,之后又要插手财政,本县本待不允.可徐县丞却以保障驿路通畅为由再三相迫,当时兵部也一再派人督促.务必要本县确保驿路通畅,本县……本县只得以大局为重……"
叶小天听了半晌无语,一个主官,最重要的权柄就是人事权和财权.这两样权力都放手了,人家不鸠占鹊巢才怪.花知县还真是垂拱而治,无为而治的典范,极品!真是极品呐!
叶小天没好气地问道:"下官听说大人您博览群书,却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大禹治水的故事?"
花晴风一呆,道:"叶典史说的可是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典故?"
叶小天翻了个白眼儿,道:"昔年大禹就是以治水为由,逐渐控制了人力,物力和财务,最终架空了舜帝.逼他禅位于己,并且把他流放苍梧之野,最终死在那里."
花晴风脸上浮起一抹气恼的红晕.驳斥道:"那都是野史传闻,非正史典籍,不足为信."
叶小天冷冷地道:"大人您正在重复野史故事.至于那圣贤所言,哈!哈哈……"
眼见二人争执不下,苏雅忙插口道:"老爷,叶典史所言不错.死难者家眷是务必要尽快予以抚恤的.关于抚恤的款项,可以用县衙的名义出.由妾身来垫付,当务之急,是要想办法尽快把老爷的财政权和人事权拿回来."
叶小天看了眼雅夫人,有些讶异,有些钦佩,苏雅能有什么钱来垫付?花知县都混到这个份儿上了,给夫人的月钱怕是也没多少,雅夫人能动用的只能是她的嫁妆.
女人的嫁妆是娘家陪送,夫家和丈夫都是无权动用的,女人这笔私房钱是她出嫁后的一笔重要保障,而今她竟动用了自己的储蓄.真是"好汉无好妻,赖汉娶花枝",花神龟居然娶了一位这么贤惠的好妻子.
花知县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地对雅夫人道:"夫人,愚夫无能,连累你了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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